19. 相惜（彩蛋小甜饼） (第3/3页)

 黎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智障。半晌，才淡淡道：“我自己做的菜，我会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唐萧定定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牛肉塞进自己嘴里，使劲儿地嚼：“那你为什么不吃？”

    “没胃口。”

    “没胃口你不如直接绝食，说不定还能让苏奕多瞧一眼。”

    “没胆子。”

    “……”

    唐萧真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摊开来说。他又夹了一筷子牛肉塞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然后道：“苏先生说他下午还要去图书馆，不想跑来跑去，才不回来吃的。”

    “不是……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想到自己以前做的事，他稍稍有点心虚。

    黎将最后一口饭咽了下去，然后认真道：“谢谢。”

    唐萧顿时更不自在了。

    他还待说什么，黎却已经放下筷子，淡淡道：“我吃完了，你继续。”

    说着便起身去洗手，然后走进卧室。

    唐萧一直留意着他的动作，此时往碗里夹了厚厚一层菜，端着碗也走到卧室门口，看着黎整理床铺。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哎你把床单拿下来干什么？”

    “哎你把被套拆下来干什么？”

    “哎你怎么连枕头都拆了？”

    “先生好洁，”黎头也没回，简单道。

    “是他让我睡床上的——”

    “因为先生知道我会收拾。”

    唐萧恨恨扒了两口饭，没有再和黎争执。论对重华的了解，他总是争不过黎的。

    只是……

    看着黎这副任劳任怨的样子，他忽然道：“你不是陈默，先生也不是苏奕。”

    黎没搭理他。殿下也好他也好，从来没有遮掩过这一点，也无所谓被看出来——让重华去冒充另一个人？开什么玩笑！

    唐萧却丝毫没有唱独角戏的尴尬。

    “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不是你们的言行举止，人总是会变的，遇到什么事性情大变也很正常。”

    黎终于有了点兴趣，转身看向唐萧，示意他继续说。

    唐萧笑了笑，道：“但是，当今世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人生而平等。”

    黎的目光顿时有点异样。

    唐萧不以为忤：“我知道，这是一句屁话。平等是不存在的，但在这种思想下成长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

    “哪怕陈默再怎么仰慕苏奕，也不可能像你这么，”唐萧顿了顿，尽量挑了一个不怎么带恶意的词，“谦卑。”

    黎下意识看向识海中的陈默。这毕竟是个道法不显的世界，灵魂无法脱离肉体存在。早在他们到达S市之前，陈默和殿下那边的苏奕便尽皆陷入沉眠。

    “若是陈默看到有人睡在苏奕的床上，别说帮着拉窗帘，”唐萧轻嗤，“不把人从窗户扔出去就不错了。”

    黎忽然想起陈默当初在自己耳边碎碎的念叨。

    你难道从来没有独占他的念头么？让他的眼睛只看得到你一个人，让他的怀抱永远只属于你，让他的床上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

    他这才意识到，这些他以为过耳即忘的话，原来竟是被完完整整地保存在了内心深处。

    可是，陈默、苏奕，乃至唐萧、祁双，哪怕身份地位有高低，生命本质却没什么区别。而他和殿下……

    黎垂下眼帘，轻声道：“不错，我和先生都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罢了。”

    眼下的平等——哪怕是并不完全的平等——也只是一场游戏中的虚与委蛇。

    一旦当真……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