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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第2/2页)
烟都收起了天真懵懂,不敢直视于她。    但马蹄声追了上来。    谢神筠冷漠的神情忽然化掉了,竹窗被敲响,沈霜野重新出现在外面,手里还捏着一枝梅花。    沈霜野没有带糖,但他走的时候看见了院墙上斜逸出来的白梅,底下的花枝经不起风雪,凋零大半。    沈霜野没有理会谢神筠的惊讶,道:“送你了,就当是谢礼。”他把花别在竹条上,鹅黄花蕊颤颤巍巍的接住了白雪。    谢神筠没有忘记沈霜野能有多强势,他在从容内敛与桀骜不驯之间转换自如,做事全凭本心。    就像庆州城外时他把刀探进竹帘。    那时是利刃,如今是花枝。    谢神筠掐掉了开得最好的那朵花,面无表情地揉碎在指尖。    谢礼?挑衅还差不多。    这人太讨厌了。    ——    谢府在崇仁坊,入夜之后很安静。    谢神筠下车时已经收敛起了所有情绪,她没有动沈霜野送的那枝梅,只在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便任由它在风中凋零。    腊月二十七宫中封笔,往年谢神筠都是留在宫中陪圣人守岁,但翻了年要与裴家过礼,谢神筠不好不在。    因着年节,廊下撤了白花,挂起了红灯笼,院中梅花开得正艳。荀夫人生前最爱寒梅,谢府便遍植雪海,倒显得越发的冷了。    朝露堂里还亮着灯,谢神筠遥遥看见,脚下一顿,问:“阿耶还没睡?”    谢道成今日下值在家,他注重养生,亥时一到就会上床安寝,但今日难得还在厅堂,手边一盏清茶,袅袅热气氤氲了他手中的雪景图。    谢神筠跨进门,看见那画十分眼熟。    “阿暮回来了,”谢道成目光未抬,说,“你的这幅雪景图画得真是妙,以后不要再画了。”    谢道成把画搁在了桌上,卷轴一角是雪瓦红檐,笔触细腻,细看之下冷得人心里发颤。    “是不要再画,还是不要再画这幅画?”谢神筠瞟过那幅画,画已被装裱妥当。    谢神筠善画,尤善绘山水,但她不爱动笔,前两日闲来无事,去过点凤台后倒是画了一方雪景。    “不要再画这幅画。”谢道成平缓道。    “笔握在我手里,”谢神筠拿起那幅画端详片刻,“阿耶要管,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手长不是坏事,”谢道成依旧温和,“手短才是。握笔的手,短了不行,缺了也不行。”    谢神筠沉默须臾,微微一笑:“受教了。”    “画是好画,收起来吧。”谢道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放得太久,入口已有些冷了,品来全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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