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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对抗路妇夫 (第4/4页)
是想安慰我,让我开心吗?’图坦臣写完这句话以后觉得很不妥帖,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而其中有关他的部分是最无关紧要的。他端正了体态,表现得郑重且珍视,‘我知道,你没有忘记特拉什姨妈送你小马时那种满足的感觉,伊顿也会有那种人生体验。我向你保证,她永远不会忘记妈妈送给她的小狗,妈妈让她的童年幸福且完整,那会是她珍贵的人生回忆。’ 埃斯特十岁的时候加入高地女校的马球队,特拉什姨妈送给她一匹黑色披毛、血统纯正的热血马作为礼物。那是匹出身名门的小公马,它的曾祖母盛名豪奢,在无流区最后一位君主的仪仗队服役,并在法蒂玛二世政变失败自焚后多次冲入宫殿,试图救出主人,最终因吸入大量浓烟而心脏骤停,被人称为‘The huge black destrier Hamdani’,即伟岸的黑色战马海姆达尼。 那匹小公马原本将用作她的马球马。这是家族财富、地位与权柄的彰显,被印在纪念币上的英雌战马的后代在赛场上效忠于普利希家族的幺女,任何一个雌心勃勃、如日方升的青年都无法抗拒这个出风头的机会,但偏偏埃斯特可以。 特拉什姨妈不理解。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在她的知天命之年,想要体会年轻姑娘的心情确实有难度,相比之下,图坦臣反倒更懂得埃斯特了。埃斯特从十岁就和那匹小公马一起训练,喂它胡萝卜,给它梳毛,带它散步,而真的要参加大区比赛时,埃斯特却没有选择它。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它,恰恰相反,是因为太喜欢它,那是妈妈送给她的小马,是她的精神抚慰,她珍贵的爱宠,所以埃斯特舍不得它在赛事中遭遇冲撞和意外,那有可能毁掉它一生,害得它受伤、早逝或短寿。埃斯特比赛时用的马是租的,所以她才会摔下来,把自己摔了个脑震荡。 “那只是条狗,不用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吧。”白马兰低头阅读便笺上的内容,最终还是不大情愿地点头“但我承认,你说得对。她六岁了,我应该给她弄只小狗来,就像你从前说过的,四口之家。好吗?” ‘真的吗?’图坦臣再叁同她确认‘你想好了?’ 埃斯特本能地排斥建立感情,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相信不动心就不伤心,胸中但凡有一‘恋’字,便沾泥带水,明是知得,不能割断。可那毕竟是小狗,没有人会不爱小狗,小狗短寿也是既定的事实。 图坦臣暂时无法判断她性格转变、主动破戒的原因,他很难相信埃斯特是出于爱他、安抚他的目的,所以坦然地接受了小狗死亡时她必定会面对的情感伤害,也实在不能不怀疑埃斯特直到此刻才真正地从情感角度迈出那一步,开始组建与他的家庭。 “真的。我同意了。” 连日来,白马兰实在有些忧心无法言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最终也只是道“我希望伊顿有幸福的童年。” 图坦臣犹豫了一会儿,低下头,试探着写了几个字:‘Collie(柯利牧羊犬)’。 嗯,挺好的选择。白马兰摩挲着下巴,觉得不算太难接受。 伊顿有一个芸石色、淡金花斑的柯利犬毛绒公仔,在她的安抚物中排名非常靠前,每晚都在她的枕畔,和玫瑰粉龙、墨色小章鱼一起守护她的梦境。柯利牧羊犬是漂亮、温顺且长寿的守卫犬,很适合陪伴小孩子,也能在伊顿足够成熟、成熟到能够科学地面对死亡、艺术地理解死亡时离去。 “我知道了。后天我和伊顿一起去接小狗。”白马兰歪过身子,又躺下了,晃着腿给图坦臣布置任务“我会让销售把宠物用品送过来,你醒着也没事干,挑挑狗窝狗链儿狗衣服。哦,还有马的,它岁数大了,别的都不用了,多裁两套马衣,还有它的小毯子。” “嗯。”图坦臣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忙写道‘让伊顿给小狗取名字。’ 这件事绝对不能交给埃斯特。她的马就叫‘马’,伟岸的黑色战马海姆达尼的直系后代叫‘马’,如果再让埃斯特取名,她一定会管狗叫‘狗’的。 “好吧。”白马兰拢起双手,搭在肚子上,“本来我还说,就叫‘dog’呢,多直观,dog,很可爱啊,朗朗上口。” ‘NO’,图坦臣大写的抗议,‘!’ “好吧。”白马兰摊开手,表示妥协。沉默片刻,她笑着支起身,凑到图坦臣的脸前,注视着他的双眼,低声道“我喜欢你写感叹号的方式,像兔子,生气得直跺脚。” 呼吸时的刺痛像一把碎玻璃揉进心肌,他的身体因疼痛而紧绷。图坦臣知道埃斯特在戏弄他,在这种时候,他都躺在病床上了,埃斯特居然灵光一现、福至心灵地想起来戏弄他。他远远算不上懵懂无知,若被她这样戏弄下去,就真是要完了,可如果埃斯特在此刻提出任何要求,他能有足够的理智拒绝吗? “在想什么?”白马兰跟他压根儿也不在一个频道。 图坦臣将便笺撕下来,贴在她的脑门上。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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