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漫漫且徐行_第五十五回不知何處吹蘆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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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回不知何處吹蘆管 (第1/2页)

    中将军邸。

    叁人叁角而立。大都护披风飞扬,看不出喜怒;宋军师肺腑呈情,盼望批准;祭酒竖眉举拳,面色不渝。

    「军中不论私情,请叫我祭酒。」清儿,不,祭酒恼道。

    大都护没回应,而是与宋军师对望片刻,才开口:「谦之想殉城?」

    大都护没叫职称,而是唤他表字,此即为一种表态。

    「不才??已七十叁。」宋军师面有哀容:「五年前,拙荆走后,一时间便觉得天地枯寂,再无眷恋,况且一对儿女,均在中军替大都护效力,此生??足矣。」

    大都护听完,也不回话,径自翻身上马,看了看门外集结的卫队后,才扭头:「你说这些,也无法让我流泪。」

    宋军师一愣,接着大笑:「哈哈哈,知晓,大都护早已没心没肺,怎可能为这种小事洒泪呢?」

    大都护握上韁绳,看了看军师与祭酒:「不管你是要金蝉脱壳,还是唱个空城,或是去求仙姑,总之等我返营后,要看到谦之??何况,你发都没白呢!」

    语毕,驾马踏门而去。

    大都护看似轻松写意,行为举动与平常无二,但他身居高位,周遭本有无数双眼眸盯着,再加上两位智囊也是心细之辈,早已看出大都护握韁之手,用劲太过而泛白。

    骑兵轰隆,捲起烟尘,宋军师看着门外大队离去,低声道:「发是染的。」

    祭酒快步跟上,跨出门槛前,转头。

    「好让宋军师,大都护府长史,太中大夫知晓,你口中的那个清儿,自幼丧父,若你死了,他会守孝,斩縗叁年。」

    斩,不裁缝;縗,粗麻布。斩縗叁年,子为父,臣为君,所服最重之丧。

    宋军师摇摇头,挥手,赶他离去。

    祭酒扭头,出门上马,跟上骑兵。

    「所以?」

    所以,回到润六月,初八。

    「所以,本来??」宋军师娓娓道来:「端木祭酒想留下一营,连同军中家眷,死守铁岩城至最后一刻,替尔等争取后撤时间。」

    濮将军拉下脸,哑声:「这些大都护知道吗?」

    「没必要让他知道。」

    「你们啊??」濮将军摇头:「算计了整个铁墙军,算计了军伍家眷,算计了你和我,连大都护,也都一併算计进去了。」

    「说太多,他就不会进京了。」

    「所以你要领哪一营?」濮将军心中盘算着四营的优劣强弱。

    「不。」宋军师摇头:「那是原本祭酒的打算,如今我留下来了,那么便得改一改。」

    「喔?」

    「家眷明日跟骑兵一起走,中军四营结铁甲阵,往五城撤离。」

    濮将军火气又窜上来:「方才我讲的话你都在没听是吗?中军明日一出城,就会被兽军给??」

    「不,今日出城。」宋军师打断。

    「今日?」濮将军愕然。

    「对,中军四营今日就出城,明日骑兵再撤。」宋军师握拳:「我替你们坚守一天半。」

    「你??」濮将军看了看左右,确认护卫仍有叁步远,低声:「??你拿什么守?」

    宋军师深吸一口气,才压声道:「坞堡民兵。」

    濮将军定神,看了宋军师的刚毅方脸,彷彿第一天认识他般。他虽高,但在军中,七尺却也寻常得很,不算壮,放在军营,更显得单薄,但便是这样的文弱书生,往往却让人有种迎松仰望之感。

    「他们??会恨死你。」

    「他们,不知道。」

    「五千民兵,看似可凑两营,但实际各个坞堡各自为政,战力只能算一营。」濮将军又道:「今日还可藉口说要伏击而出城,但待明日骑兵与军眷都离城,怕是会譁变。」

    「不会,仙姑在,聚仙楼分馆也在,我同样也在。」宋军师拱手。

    「城一破,兽军涌进,你们??」

    「仙姑可自保远遁,其馀??与城同休。」

    「团兵都灭了,兽军衝破一线,便会在各个坞堡间乱窜扫荡,没了民兵,他们挡得住?」

    「只抽调十五以上的男子服役,且民风剽悍,男女皆兵,他们若只缩在堡内,无碍的。」

    濮将军轻轻叹口气:「你不怕??缺一刀寻仇?」

    「那时候,我早就死了。」宋军师微微一笑:「没了天刀门的羈绊,多了楼主的盛情延揽,到那时候,他应该跟你会是袍泽兄弟。」

    濮将军摇摇头,叹口气,转身,迈步进府。

    宋军师朝着他的背影,遥遥一拜。

    有人拜别同僚,有人拜领军命。

    「朝令夕改。」典扛旗嗡声埋怨:「一下要我等拆成两团,护卫百姓离城,一下要我等合成一营,戍守铁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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