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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中婚 第38节  (第2/2页)
   “为何早起?”    季绾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荷包,“明日不是要去见君二公子,我想送他一份见面礼。”    绣线穿梭其上,还看不出雏形轮廓。    烛光跳动在君晟深邃的清瞳中,交织眼中的涟漪,他坐下来,看着被灯火映亮半边脸的女子,恍如隔世。    那个在他怀里不谙世事的女娃娃长大了,长成了蕙质兰心的女子。可自小冰雪聪明的胞弟,智力永远停留在五岁。    送她离开与胞弟走失是同一日。    可这事,与她无关,是他的疏忽。    “不必与老二客气,叫他豫哥儿就行。”    “嗯。”季绾担心明早之前完不成荷包上的刺绣,快速穿针引线,她绣活不精湛,幸好只是在荷包上绣一个不算复杂的拨浪鼓,勉强过得去。    还要安慰自己,礼不在精,在诚心实意。    蓦地,指尖一痛,针尖刺破了皮肤。    她拔出针,本是浑不在意,却被君晟抓住手,挤出一滴血珠,又被君晟用锦帕擦去。    月白的帕子染上一朵血梅。    君晟叠好帕子放入袖管,在季绾诧异的注视下起身,“我去上朝,你量力而为,别累到眼睛。”    “帕子......”    “无妨。”    说罢,提步离开。    在坐上马车后,男人拿出染血的帕子缠绕在手上,紧紧攥住。    白日医馆中,季绾得空就会拿起荷包刺绣。    看着歪歪扭扭的走针,何琇佩忍俊不禁,在旁指导起女儿的绣活。    有了母亲的加持,一个藕粉色绣有拨浪鼓的的荷包在次日傍晚前缝制完成,季绾又用流苏和璎珞编成三股绳系在其上作为点缀。    悬在手上,季绾笑问:“算不算别具匠心?”    何琇佩担忧道:“会不会太寒碜了?”    怎么说,人家也是太师府的二公子,若是让太师府大夫人瞧见,是否会觉得女儿在侮辱他们?    季绾一点儿也不担心太师府的人会想歪了。对她有成见的人,她再努力也无济于事,与其费力去揣度他人喜好,不如随性一些,顺其自然,交情也讲究一个投缘。    酉时三刻,季绾收拾妥当,在等待君晟下值回来的工夫,去了一趟前院的倒座房。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潘胭母女的居所。    倒座房坐南朝北,有些潮湿,白日暗淡少光,只有到了傍晚晚霞斜照,小轩内才能亮堂些。    人多是世故的,沈荣杰和乔氏不能免俗,一再委屈三儿媳,却给认回家门的四子盖了二层的新房,一度花光老本,因他们知晓,背靠新认回的四子,犹如背靠金山银山,而三儿媳带着拖油瓶,除了料理日常杂事和饮食,于他们再无价值。    季绾一进门,有种走进书肆的错觉,屋子里飘散墨香,墙角架格上摆放着满当当的书籍。    简陋破旧潮湿的小屋,因潘胭有了别样的意韵。    “这些书是嫂嫂嫁来沈家时带来的?”    潘胭拿来茶罐,煮水沏茶,除了沈大宝和二宝时常会来找茹茹玩耍,几乎没人会来她这里。    “是啊,是我的嫁妆。”潘胭感叹道,“家里没落后,拿不出嫁妆,勉强用这些书凑数。”    她深深记得出嫁当日被沈家亲戚嘲笑穷酸的滋味,那晚公婆的脸色也不好看,还是沈二郎和沈栩哥俩当着亲戚四邻的面,先、后说了一句“书籍是宝藏”,替她解了围。    季绾从架格上抽出一本书坐在潘胭对面,认真翻看起来,“这本书我在齐伯那里替阿渊借阅过,市面上很难再买到。”    潘胭递过茶盏,“若是季渊还用得上,就拿去吧。”    “嫂嫂舍得割爱?”    “物尽其用,这本我很少翻看,放在我这儿是白瞎了。”    季绾合上书,拿在手里晃了晃,“那我替阿渊多谢嫂嫂了。”    潘胭笑开,唇红齿白,可以对他人有所帮助,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这时,沈茹茹拿着糖人跑进来,欢欢喜喜地扑进母亲怀里,扭头看向季绾,“四叔和陌寒叔叔回来了,买了好多糖人,陌寒叔叔给我挑了一个最漂亮的。”    潘胭揉揉女儿的脑袋,“那你谢谢叔叔了吗?”    “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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