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离合 (第2/2页)

迷糊糊想着得起来关灯时，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一时之间，她忘记了外面还有个人，只觉得很烦，干脆用被子盖住头，把自己裹得跟茧似的。但声音还在继续，敲门声中夹杂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对方正在高喊自己的名字，叫她开门。

    林洵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满心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闭着眼睛，一边想着要关灯，一边打开了门。

    门刚开一条缝，外面就挤进来一道影子，飞快窜上她的床。

    林洵脑袋昏昏沉沉，刚想说什么又忘了，习惯性的关灯，闭着眼睛走回床边，躺了回去。

    一跳上床，裴钧立刻自觉缩在最角落。

    他怕林洵把他赶出去。

    虽然早早想好“我的衣服全都在洗衣机、没法穿”的理由，但林洵这人做事不讲章法，搞不好直接就把赤身裸体的他赶出屋子；就算不赶出屋子、留在热的跟蒸笼似的客厅，也够他受的。

    屏声静气等了不知道多久，缩成一团的裴钧觉得骨头都快酸死了。借着月光，他看向近在咫尺的林洵：

    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睡觉姿势，侧躺着，漆黑如墨的长发仿佛绸缎似的倾泻而下。五年时光似乎只是偷偷将她抱在手里的枕头换成了那只名为布罗艾的大鲨鱼。

    傻样。

    等裴钧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躺在对方身侧，看着那张熟睡的脸、不知道微笑了多久。

    他用指腹点了点对方的鼻子，又轻轻捏了捏泛红的脸颊，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说：

    “欸，我要睡你了啊，给你三个数拒绝。123——好，你同意了哈。”

    他刚伸手准备把人睡衣脱下来，想想又觉得不对，还是先去把窗帘拉上，室内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后，他的心跳才稍微平稳了些。

    重新回到床上，小心翼翼拽下对方怀里的那只鲨鱼，让人胳膊抱着自己的腰，双手捧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吻了下去。

    恍惚中，林洵觉得有人正在亲吻自己，理智刚生出“不对劲”的警告，对方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味道让她彻底安心，习惯性的回吻着。嘴唇分开之时，某些记忆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闪现，她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好讨厌……为什么要走……”

    意料之中，她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她知道，这是一个梦，也只有在梦里，她才敢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做出自己现实中做不到的挽留：

    “我舍不得你……我好想你……”

    她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眼泪正在被人温柔的擦拭，因此，那份哀伤愈发浓重。

    “你为什么不挽留？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当时说了这句话，我就不会走。”

    模糊中，她听到对方颤抖的声音，面前的人正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仿佛黑曜石般，仿佛能融进所有的悲欢离合。

    “我不知道……我不敢……”

    林洵哭喊出心里的那句话，因为情绪太过剧烈，身体都在发抖，就在她要继续说“我知道这是梦”的时候，对方又一次吻住她的嘴唇。

    一切仿佛大火燎原。